我弟不婚,尚未婚。
这是我们家大事。
我父,我母。
几个叔叔,婶婶,心都很焦。
尤其是我父母,叹气、牙痒。
他们已经再三勒令,我弟再不带女朋友回家就不准进门。
我兄,他火上浇油。
来一句,实在不行,就如廉颇请罪。
让我弟背着荆条到列祖列宗前请罪。
这惹得一大家伙哈哈大笑。
最后,我兄说不结婚也行,抓到镇上游行。
举着不想结婚的牌子。
我兄点子很激进,但都是关怀。
我弟,勤快、孝顺。
逢年过节,不能回家的话。
礼数都到位。
爷爷奶奶在世时,该给红包就给红包。
特别是大学刚毕业出来参加工作时,他的工资才三千出头。
可他总会每月给我父母三五百零花。
我母那时欣慰,知足。
说我弟不大富大贵,但纯良,孝敬父母。
这样挺好,可一转眼五六年过去了。
我弟都没带女朋友回家,这不行。
他们开始旁敲,打探。
想从我这挖消息。

我弟,谈过两段感情。
一段校园恋,很青涩,大学毕业就劳燕分飞。
据说是女孩嫌我们家山区,走在路上不是风就是雨,分了。
第二段,银行职员。
谈了两年多,对方丁克,这让我弟有点为难。
在我们家乡,男人是天,不孕育孩子天会有窟窿。
自此我弟三十岁之前的恋爱,有点像买福利彩票。
后来相过两次亲。神奇的事就发生了。
媒婆说,让我弟弟去看看姐妹俩,她们都未婚。
结果,姐妹俩都看上他。
那场面有点尬。我弟招架不住啊,溜了。
后来又相一次,眼缘差点。
我父气急,警戒我弟。
他说婚姻,激情一过就是柴米油盐酱醋茶。
我弟笑,还是想找自己喜欢的。
如今我弟回乡,每一次回去都被“批斗”。
可他仍旧回去。我兄说他皮厚,能扛。
他不管我父母如何对他置气,叔叔如何拧着他耳朵苦口婆心,他不管。
该修理家里的电器他修理,该打扫厨房他扫,做饭,洗碗。
他还烧得一手好菜。
我嫂子说,他回家,大伙都轻松。
可是我父母眼里,尚未婚就是差评。
这次中秋,我弟又回乡了。
开了十四个钟的车,回到家月亮已经睡觉了。
他没能吃上中秋团圆饭,可一点事儿都没。
他一早起来又干活了,清洗厨房油烟机,家里熏黑的锅盖,老化的电表。
这很让我父母,叔叔,婶婶哭笑不得。
他们只求他找女朋友而已,不求他干活啊。
我弟,法律专业。
疫情期间为自己打了两场官司,赢了。
人生第一场官司 ,自己为自己打的,他有点小自豪。
他把“判决书”发群里。
我父却板着脸说,把终身大事办了才是正事… 呵,还是绕不开。
此刻,他正被“批斗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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