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天清晨5点,能听见对面开门声,发动摩托车的声音,
男人又出去干苦力了,女人天天睡楼上,老头老太看了不爽,
唉声叹气,说媳妇命好,每家每户都在过日子,有人过上了天堂般的惬意,有人过上了地狱般的煎熬。
姑打我电话。“中元节来我家过节,不知你妈怎么放心生病的你一个人在外面的。
你表姐一直嘱咐我,别让你一个人在外面过节,听话,要来啊!”
电话这头,悄无声息,断了线的泪珠灌进了衣脖。
在我上小学时,有一年生病,我妈从医院把我背回家,躺床上气若游丝那种,
“别治了,个女娃,后面还有两儿子要养呢”我爸黑着脸,催我妈赶紧去干活。
姑不知从哪知道这消息,来我家看我。

“丽,这钱给你买吃的,你一定要好起来,读书才能有出息,以后长大靠自己。”
姑把手帕一层层揭开后,给了我50元,那时候50元挺值钱的。
因为姑的这句话,支撑着我想上学的信念,病好后,在放学路上遇见姑,她特意留我吃晚饭。
“你先写作业,姑红烧鱼你吃”。 姑不会骑自行车,来去走了约一小时路程才到家,我早已趴在写字桌上睡着。
等姑摇醒我来,香气扑鼻的红烧大扁鱼呈现在我面前。
小时条件不好,棉衣棉裤哪有洞,几个同学欺负我,追着我扯一撮撮的棉花。
棉衣越来越单薄,放学遇见姑,她把我拉到她家,让我先钻她被子,
然后姑在油灯下把棉衣里夹拆开,又铺上一层棉花,接着一针一线缝好,
然后专心致志地在每个洞那,缝来,又缝去。
那一个个美丽的五瓣花朵呀,伴随我的棉祆,在操场跳跃,飞舞。
同学们眼都看直了,“哪买来的贴花,我们也去买。”
“不是买的,我姑给我缝的”,我抹着有弹性的粉条鼻涕,扬起头,自豪的说。
云布盖在头顶, 而我悠然穿过其中。
像小时候那样,去见姑,那里,很温暖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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