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开春,家里的老母鸡就趴在窝里不起来,
奶奶说鸡发烧了,要抱窝,妈妈说天气还比较凉,
小鸡孵出来不好服侍,不要让它抱,
但是把老母鸡吊了好几天,放下来它还是去趴窝,
只好放了鸡蛋让它去孵。
小鸭是有人挑到村里来卖的,我们家买了三十只,
由哥哥早晚赶到外面去放,这东西太好动,
成群结队的时候,更喜欢一溜烟地疯跑,若是钻进了秧窠里,
一时半会赶不出来,真会把人急死。
哥哥总说放鸭子可不是什么好活儿。
啥是好活呢?放鹅还不错,但好活轮不到我,老二老二,翻田埂逮蛤蟆!
我只能是这种待遇,所以,放鹅这等好事就落在妹妹身上。
鹅天生就比较金贵,因为蛋少,每次抱窝只有十来个蛋,能孵出来小鹅来的也就七八个,
妹妹早晚就赶这七八只鹅出去。
小鹅黄太软糯,吃饱嫩草的身子摇摇摆摆,妹赶它们到沟坝口的时候,那只最大的小鹅一条腿软了,
趴在地上走不动,妹就抓着它回到家,结果进门放地上时,发现它的头耷拉下来,她吓得大哭,
奶奶从厨房出来,一问妹妹,原来她是翻着鹅肚皮抓回来的,
奶奶说赶紧扣在洗脸盆下面敲,我们就将它扣在搪瓷洗脸盆下一顿猛敲,期待它能像那些昏厥的小鸡一样,
会被我们敲醒,但我们敲了很久,它都没有醒过来,奶奶说,小鹅是不能翻肚皮的。
哥哥放的鸭子钻进秧窠里跑丢了三只,他在田埂上疯跑围堵才赶回剩下的,回到家将竹竿一丢说再也不干了。
父母说日子艰难,这些鸭子可以卖一点钱,再赶一赶就可以出手了。
赶一赶,赶一赶,从此,我们盼着鸭子长大就像盼着自己长大一样,感觉只要长大一切都会变好。
立春清明谷雨立夏小满,日子如水流般悠然而过,马上要到盛暑了,
已经闻到了暑的味道,天空依旧净蓝,闲云依旧飘过,季节的热风已经如约地吹来了。
明日有雨,云有了点紧赶慢赶的意思,是被那场雨追逐着吧?
可我们,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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