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懂懂骑山东》--菏泽巨野县

今天,骑车路上反思了很多。

感觉“成武”篇写的不是很合适。

几个点有问题:

第一、不该写包养大学生的事,不够正能量,与我这两年努力塑造的“正人君子”形象不符。

第二、不该提及肛肠医生,容易被深挖。

第三、不该“妄议”城市规划。

是我自己忘记了纪律。

这是我写的第三版《懂懂骑山东》,前面两版之所以被否,原因有二:

第一、总以批评的眼光去审视各区县。

第二、有时为了保护当事人,会移花接木。

在决定写第三版时,我给自己立下了两个规矩:

第一、多看积极面。

第二、经受的起推敲,不虚构。

我也不知道当时为什么心血来潮,会那么写“成武”,把人家批判了一番,嫌人家搞新城是大跃进……

文章发出后,可能是被人加以利用了,发到了一些地产维权群里。

然后,有工作人员联系了我。

表达了两点:

第一、成武地产的确存在一些问题,例如不少楼盘延期交房,这个未必就会烂尾,因为2022年疫情比较严重,耽误了施工进展,全国范围内,延期都是常态。

第二、成武经济的确比较落后,但是,在冉冉升起,例如成武这些年印刷、包装行业招商引资力度比较大,疫情期间,这些行业又正好赶上了风口,光核酸检测相关企业就有上千家。

还有关于城中河污染的问题。

他提到了活水。

实际上,活水解决不了问题,因为,北方河流量都太小,倘若不做拦截坝,大部分河流只是小溪。

南方为什么可以?

南方有足够的水流量……

北方城市适合沿大河两岸进行城市规划,例如沂河、泗河、大汶河,这些都可以,房价也能卖上去。

就不适合做穿城河。

我家旁边有条街,叫莲旺街,看名字就知道,有条河,标准的穿城河。

这是上海设计师来给设计的。

现在?

能臭死人。

什么样的穿城河可以做?

趵突泉附近的,山东省政府周围的河,那是真清澈,附近居民在这里打水喝。

但是,再远了就不行了。

小清河就臭了。

还有一种,大流量穿城。

例如,滨州。

滨州引了半个黄河穿城,西边进,东边出。

黄河的水,不有的是吗?

随意搞,经过沉淀池一周转,清澈见底。

你看,滨州成了水城。

为什么?

不差水!

这个不差水是有前提的。

可控!

若不可控?

那滨州,就成了大沼泽。

历史上,有没有这么悲催的地方?

巨野就是。

巨野这个名字怎么来的?

古为沼泽之地——大野泽。

这个沼泽怎么来的?

黄河水。

巨野是个洼地。

历史上,巨野多与济宁捆绑在一起。

建国后,才划给了菏泽。

巨野离济宁市区比离菏泽市区还近,走高速感触更深,我们西出多走日东高速,过了济宁第一个服务区就是巨野。

乃至,我经常有错乱感,感觉巨野是济宁的。

若不是黄河偶尔路过这一片区,又偶尔泛滥,巨野比今天发展的好。巨野历史比济宁还长。巨野是西汉建县,唐朝以后才出现济州,当时济州的治所也就是市政府就在巨野,因为黄河动不动捣乱,治所也随之在巨野和任城之间往来变换。

时间一长,不变了,定在任城了。

我骑菏泽的这些日子,是疫情政策最严的一段时间,整个疫情处于失控状态,眼看着摁不住了,当时全山东只有菏泽地区没有疫情,我在济南被隔离了七天,然后接着跑到了菏泽,顺便调整了战略,在核心城市住,辐射周边区县,我骑菏泽是住在牡丹区,每天往返各区县打卡。

核心城区封城的概率要小于下面县城。

但是……

当我骑完单县、曹县、成武时,牡丹区也失控了,准备封城,酒店建议我离开,否则就走不了了。订了一圈酒店,只有巨野汉庭营业。

上高速以后,我发现了一个新的问题,菏泽整个核酸检测系统瘫痪了,连续两天没出结果,等于我没有48小时以内的核酸阴性证明。

那完了。

我决定碰碰运气,先到郓城下一下试试。

郓城高速口大堵车。

大部分车辆都被劝返。有些货车可以通行,但是要在门上贴封条,确保全程司机不能下车……

排队排了几百米吧。

交警利用这个时间挨着检查每辆大货车。

我拍了张照,配了一句话:什么叫雪上加霜?这就叫!

我被劝返了。

我进服务区,给巨野同学打电话,让他帮我问一下巨野什么政策?能不能下?

他的答复是48小时是硬性规定。

我在服务区发呆。

哪也去不了。

回也回不去。

我心想,扛着自行车从服务区小门出去,骑完50公里,也许核酸就出结果了呢?

那样,岂不是两全其美?

走小门,有人管不?

服务区早瘫痪N久了,厕所都关门了。

我很顺利的逃跑了。

我同学负责给我线路接应。学印刷就这点好处,同学遍布山东每个区县。

他在粮食系统工作。

在他看来,巨野最大的IP是麒麟,虽然嘉祥一直在争,但是嘉祥争的底气不足,看嘉祥市区就行了,也有麒麟文化,但是远没有巨野这么普遍。

巨野随处都是麒麟。

为什么这么有底气?

有文字佐证:哀公十四年春,西狩于大野……

麒麟,就是这么抓着的。

这啥玩意?大家都不认识,快找大明白来给看看。

整个鲁国,谁最明白?

孔子。

孔子来一看,这不是麒麟嘛!

孔子为什么认识?

因为,麒麟这玩意,只有孔子一家有鉴定权,专属宠物,其形象诞生于孔子他妈的梦里,说是临盆前梦到了麒麟,也有版本说是看到了。

这也是麒麟送子的典故出处。

那,麒麟被鲁哀公给射杀了,岂不是孔子没了魂魄?

还真有一丝巧合。

从此,孔子停写了《春秋》,两年后,孔子也撒手人寰。

这也是个典故:孔子著春秋,至获麟而止。

那,麒麟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呢?

史学界对麒麟的原型有两种推测。一是认为是麋鹿,一是认为是印度犀牛。麋鹿说看上去更合理,但是无法解释早期麒麟是“独角兽”的特征。还有一派观点认为,从来没存在过一个叫麒麟的动物原型,一开始就是综合了几种动物特征创造出来的概念,如龙,如凤。

我同学极力推荐我去麒麟台看看,其实他也没去过,他是咨询的别人,别人推荐的,我心想,我还有求于他,我还是听话一点吧,他让我去,我就去。

我原先规划的线路非常好,去石头寨,去万丰镇,一条有难度又很精彩的线路,关键是,我有个女读者,她也算我们家大客户,老家是万丰镇的,很早就推荐过,关键是我答应过。

她推荐的理由是,我在《懂懂学历史》里写过王阳明的专题。

她说,万丰镇是王阳明的祖籍。

当然,我认为是“一厢情愿”,因为王阳明是琅琊王氏,琅琊王氏从西晋后大概率生活在绍兴一带。

按照新计划骑行,出发。

我打卡的第一个点,是巨野港。

也属于内河港。

感觉规模还不小,主要是走粮食、煤炭。

巨野紧靠济宁,跟嘉祥是邻居,嘉祥水运发达,巨野想搞水运很简单,搞个支线就能接上京杭大运河。

这一点对巨野非常重要。

为什么?

因为,巨野的春天来了,有煤了。

有多少呢?

华东地区储量最大、煤质最好的片区。

把周边的兄弟们馋坏了。

枣庄,枯竭了。

济宁,也快了。

而巨野呢?

再开采个三四十年没问题。

可能是环保的问题,感觉整个巨野的矿业发展一直在收着力,从一点可以看出,煤炭对GDP贡献不大,按理说,拥有这个量级的煤炭储量,应该很快就成了邹城。

结果,别说成邹城了,连曹县、单县都干不过。

在巨野港这个位置拍照时,有两个村民骑电动车经过,偷人家菜园里的菜……

我这个年龄看这些,就觉得有些惊讶。

咋能偷人家的东西呢?

但是,回忆一下小时候,觉得“偷”在农村貌似是一个很稀松平常的事,例如小孩偷人家的苹果、黄瓜,大人偷人家的白菜、萝卜,一般顶多是抱怨两句。

有时,我们也能看到父母偷别人的东西。例如架高压线的走我们的地,大扳手落我们家地里了,让我爹放拖拉机里给拿走了。我结婚后,我爹还偷过公家的东西,我姐她们都吃国家饭的,跟我爹一起去搬,我开车去训斥,我姐就劝我:弟弟,你快回去吃饭吧。

全村人都偷,咱不偷,也剩不下。

勿以恶小而为之,这句话,说起来很轻巧。

这就是所谓的成长环境!

咱交朋友,不在意出身,是因为咱出身不好。

大人物交朋友,非常在意出身。

这代表了你的根!

麒麟台,没啥好看的,就是村里一个庙,可以理解为为麒麟盖的庙,这个庙香火也一般,墙都要歪了,用木头顶着。

拍了组照片,决定去高铁站。

我同学极力推荐,说高铁站是个网红打卡点,每天都有人在那直播,现在也是巨野的地标……

去吧。

我想抄近路,走乡村公路。

此时,小雨开始淅淅沥沥了。

这一路,我让尿憋的难受,我从上高速就没上过厕所,又喝了不少水,在麒麟台那个位置又不能尿,拐出来以后尿的,浇了麦子地。

乡村公路,有个问题,疫情期间,村与村之间会封路。

用土堆。

封不住自行车,我推过去就是了。

自行车沾上泥巴,加上下雨,农村道路又是水泥做的,超级滑,过第一个土堆后,我一骑扭动了一下,我也没太当回事。

《懂懂骑山东》--菏泽巨野县配图

又过了一个土堆,这个很小,直接能骑着过。

骑过以后,我一发力。

摔出去老远,车把也歪了,水壶架也断了,裤子也破了,袖子也破了,手摔青了。我先活动了一下两个胳膊,发现能动,说明没骨折。

万幸。

这是骑行山东以来,第一次摔。

按这个摔法,一般,要么是锁骨骨折,要么是桡骨骨折,好在我穿的多,另外速度没起来,而且是因为泥巴导致的侧摔,身体一侧整体触地,没用手支撑,所以没有骨折。

可开心了。

我在想,大概率是因为我刚才有杂念。

什么杂念?

一,我在心里骂了郓城高速出口那群人。

二,我在麒麟台那个位置,想过尿在墙根。

那我需要再改一次线路,进城买药。

我要清理伤口。

因为土壤里有厌氧菌,破伤风杆菌就属于厌氧菌,我需要找双氧水洗一洗,然后买个云南白药喷剂,留用。

我也可以找我同学帮忙买,但是,他特别忙,因为疫情突然升级了,巨野全城静默三天,他去一线了,我让他找人帮我把车开下来。

他给了我个地址,让我把钥匙送过去。

我一进城,发现,果然草木皆兵了,我买药,药店不允许我靠近。买了药以后,我发了个朋友圈,一群人冷嘲热讽:懂懂,不是现代医学派吗?咋还买云南白药?

这个时候,雨越下越大,我先去送钥匙,然后直奔高铁站。

去高铁站的路上,我路过了另外一家汉庭,发现门口已经拉上警戒线了,大概率是有密接,沿途我遇到的酒店,基本都是这个待遇。

从城区到高铁站,会路过一所寄宿式高中。

孩子们在雨中放假了。

看着孩子们推着行李箱往外走,我从心底感叹了一句:这何尝不是一场运动?

我跑到了高铁站。

一个人没有。我明白他所谓的地标了,一组麒麟雕塑,几只麒麟纠缠在一起,我以为是个普通的工艺品,原来还是大师之作,是不是把工艺品放大了多少倍?

我真没感受到“设计”和“内涵”。

决定往回走。同学建议我去打卡文庙和永丰塔。我实在是骑够了,受伤了,雨越来越大,眼睛都睁不开了。同学跟我讲,正好在你回酒店的路上。

那可以。

文庙,没什么意思吧?济宁周边,几乎每个区县都有,孔子的连锁店。巨野文庙在我看来,唯一有意思的点是我同学跟我讲的一个故事,当年破四旧,文庙曾经归属他们单位,当粮仓用,也没少糟蹋,所以今天看到的建筑,基本都是新的。

永丰塔就在文庙旁边。

我一看,上下不协调,跟济宁的铁塔差不多,肯定是建着建着烂尾了,后面朝代匆忙给盖的帽。

我做攻略时,发现很多历史研究者在推测,这是不是一种新的建筑风格?

你把古人想的太伟大了。

就是烂尾了而已!

这也是为什么永丰塔年代有争议的缘故,前后修的时间太长……

我回酒店,成落汤鸡了。

车子比我先到。

我办理入住时,正好有俩人来检查疫情防控工作,把前台小姑娘吓的瑟瑟发抖。

我甚至推测,他们俩只是路过,试试手里的权力好使不?

好使,真好使!

我约了同学晚上喝酒,我搜了一圈外卖,只有佳和商场营业,我买了一些熟食、啤酒等他。

他很晚才来。

我好奇的是,你们大巨野为什么不学邹城呢?搞一家兖矿集团出来。

他说,时代不同了,巨野的煤矿储量是谁探明的?就是这些矿业巨头们,一探明接着就跑马圈地了,新汶矿业,兖矿集团……

我们俩外行也没搞懂,这些企业挖了煤到底给不给巨野纳税?

按我同学的说法:反正,与咱无关。

同学说新班子很务实,去找临沂的贫困县沂南取经,干什么呢?

搞养殖。

目前巨野的肉鸭、蛋鸡养殖规模非常大,在全省都能数的着。

关于巨野,我觉得他还不如我了解的多,例如麒麟与孔子,他就不知道。我们俩喝了酒挺有意思的,在畅想,倘若咱当了县长,该怎么发展巨野。

我说,要是我当了巨野县长,我就去跟青岛搞联谊,因为青岛能有今天,巨野功不可没。

为什么?

青岛怎么发展起来的?

原先就是个渔村。

是德国人占领以后才发展起来的。

青岛的底子是德国人留下的,包括青岛啤酒也是德国人带来的。德国人为什么占领青岛?

因为,巨野惨案。

巨野人杀了两名德国传教士,于是德国人以此为借口占领了胶州湾,并且修建了山东第一条铁路:胶济铁路。

你说,这“功劳”大不?

我们俩又聊到了前台小姑娘。我问,若是娶这么个媳妇,需要多少彩礼?

他说,现在乡镇上的行情价是40万左右,车房、首饰都是额外的,还必须买最新款的苹果手机……

还要苹果手机?

菏泽的婚恋市场高度市场化,相亲一次多少钱,媒人都明码标价。

菏泽官方一直都在试图把彩礼价给压下来。

白搭。

说白了,狼多肉少,这是竞价关系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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